2022年4月1日,深圳創(chuàng)新打造的文化標桿品牌——全國新書首發(fā)中心迎來了八旬奶奶楊本芬創(chuàng)作的新書《我本芬芳》。值得一提的是,全國新書首發(fā)中心推出了線上首發(fā)新形式——“首發(fā)TALK”播客欄目。市民讀者可通過“新書首發(fā)中心”微信公眾號收聽相關內(nèi)容。
楊奶奶花甲之年開始在灶臺邊寫作,2020年出版首部長篇小說《秋園》,2021年出版小說集《浮木》。2022年2月,《我本芬芳》在北京聯(lián)合天暢出版社出版,是八旬奶奶楊本芬繼《秋園》《浮木》兩部作品后,撰寫的六十年婚姻故事。
這部作品直面愛的傷痛與困惑,細致入微地描繪了一個女人在婚姻里不被看見的孤獨、不被欣賞的失落、不被尊重的委屈。將六十年婚姻生活中的傷痛細節(jié)都通過《我本芬芳》這本書呈現(xiàn)出來,楊奶奶是這樣形容她的創(chuàng)作初衷的:我就是想寫一位女性的情感經(jīng)歷、寫一樁普通的婚姻,婚姻中沒有壞人,但卻充滿了傷痛。
書評人馬培杰對《我本芬芳》則這樣評論道:實實在在在字里行間感受到楊奶奶的不甘與痛感。雙方本來應該有的好感,在婚后變成了一句“想不到你會對我不好”的控訴,丈夫甚至連解釋都不愿意,那個年代所謂的“老實人”給有著精神渴求的女性鈍刀般的疼痛。讀這本書花了三個小時,楊奶奶是怎么熬過這六十年的呢?她勇敢地寫了出來,更多的那個年代的女性卻默默承受了這份疼痛。
作為深圳創(chuàng)新打造的文化標桿品牌,全國新書首發(fā)中心今年積極開拓線上活動形式,創(chuàng)新打造首檔高品質(zhì)播客對話欄目“首發(fā)Talk”,邀請新書作者擔任嘉賓,開啟關于新書的深度對話。這不僅提供了新的新書打開路徑,構建了新的文化生活方式。接下來,全國新書首發(fā)中心還將陸續(xù)邀請重磅作者攜最新力作做客“首發(fā)Talk”,市民讀者可持續(xù)關注“新書首發(fā)中心”微信公眾號獲取資訊、聆聽分享。
專訪作者楊本芬:
記者:最近有部熱播電視劇《人世間》,您看了嗎?有人說您的書,也是一種“人世間”,您怎么看?
楊:《人世間》,我看了,挺喜歡的。這個電視劇也是講一家人的故事,要我說,它比我書里寫的故事更浪漫。讀者說得對,我寫的書也是“人世間”,我的母親、父親、兄弟、鄉(xiāng)鄰……都是人世間普通的人,我寫他們的遭際與命運。真實的故事沒有太多的戲劇性,可能更平凡但又更沉重。
記者:《秋園》《浮木》《我本芬芳》,這三本書的字體都很大,為什么?
楊:這是由出版公司的編輯和設計師決定的,我想他們考慮到了中老年讀者的需要。我只管寫我的故事,不會參予到書的裝禎設計中。(出版公司他們或許會覺得這三本書應該寫給中老年讀者朋友看的)也許那是他們的決定,我覺得他們并沒有這么明確,就是說他們一開始沒有預料的,會有這么多年輕人也會喜歡。
這個事實的確是出乎預料的,但是如果你要說他們那么明確的把它定位為中老年讀者可能也沒有,但他們可能預料中老年讀者會更多。
但事實上現(xiàn)在年輕讀者很多,因為在豆瓣上它已經(jīng)有了另外好幾千條的評論,而豆瓣的多數(shù)都是年輕的讀者。
記者:三本書里的生活,離21世紀出生的年輕人(他們最大的也已經(jīng)22歲了)似乎非常非常遙遠了,如果您要向他們來介紹這三本書,您會怎么介紹?
楊:這書看起來很遙遠,其實就是你的外婆、奶奶那一代人的故事,過去還不足百年。這一百年間,我母親和我這兩代人經(jīng)歷的變化太多了,短短的幾十年,經(jīng)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在《秋園》里, 我寫了一位普通中國女性——也就是我媽媽——一生的故事,寫了我們一家人如何像水中的浮木般掙扎求生,寫了中南腹地那些鄉(xiāng)間人物的生生死死。我知道自己寫出的故事如同一滴水,最終將匯入人類歷史的長河。
《浮木》是《秋園》的續(xù)集,交代了第一本書里沒講完的人與事。我寫了媽媽、哥哥、弟弟,以及那些我忘不掉的鄉(xiāng)鄰。我希望留下一顆露珠的記憶——
記者:您說婚姻是需要運氣的,它可能并不指向幸福,而是使人心碎?,F(xiàn)在的年輕人聽了,尤其是那些想走入婚姻生活的人,聽了以后會有點害怕?
楊: 是的,好多原因都是這樣說,他們現(xiàn)在會看到這本書,他們這些人都害怕了,但是他也確實是這么一回事,我就是想寫一位女性的情感經(jīng)歷非常普通的聲音,所以也沒有壞人,但他覺得出的婚姻的傷痛就是通過寫我自己對這人生的觀察,然后進入同情。
記者:迄今為止,最讓您印象深刻的讀者反饋有哪些?
楊:就是我沒有想到會有那么多年輕人喜歡,我很感動!有一個男孩子說的話,我印象深刻,他說:“她寫的不僅是自己,而是一代甚至是幾代女性的日常遭遇。然而,這些感受,很少被訴說,很少被傾聽。巨大的忽視,在闔家團圓之中,被粉飾,被掩蓋,但它們確確實實的存在。需要傾吐,需要聽到。”
前幾天,編輯發(fā)給我這個男孩子寫的好長的讀后感,我看得眼淚模糊了眼睛,感謝他看得那么仔細,說得那么好。還有年輕人說想起了自己外婆、媽媽的故事,我希望大家也能把這些故事寫下來。我看到讀者會問我很多書里的細節(jié),就知道大家讀進去了。年輕人很有想法,也能理解我書里寫的東西,真的讓我欣慰。
記者:《我本芬芳》這個書名還挺妙,不僅包含了楊奶奶的名字,還有一種“我的人生本來應該是芬芳但現(xiàn)實卻有遺憾”的意味。當初是怎么選擇這個書名的?
楊:這本書,我原本想叫《惑》,表達我對婚姻的困惑。但后來涂涂和編輯都建議叫《我本芬芳》,說是“我本芬芳”更能表現(xiàn)我這個人的氣質(zhì),也更有力量和勇氣。我就接受了他們的建議。我想我應該尊重出版方的專業(yè)意見。
記者:你在書中講述了無數(shù)讓人印象深刻的故事。比如,家里養(yǎng)的兔子被人偷了,呂醫(yī)生卻質(zhì)問惠才“你是好人還是壞人?好人怎么會怕賊?”。這個故事非常有沖擊力,這是您親身經(jīng)歷還是有原型?您現(xiàn)在是如何看待呂醫(yī)生的這個態(tài)度的?
楊:這個故事是有原型的。我覺得呂的態(tài)度和他的成長經(jīng)歷有關?;莶烹m然出身舊官吏家庭,但父母相親相愛、相敬如賓,兄弟姐妹也很友愛。相比之下,呂的家庭就非常不幸了,養(yǎng)父母雙雙自殺,一夜之間變成了孤兒,親生父母迫于客觀條件,也不好接納他。這使呂的性格非常孤僻、冷淡,不容易信任別人,活得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總是非常擔心自己身體垮掉或者被下放。
記者:您說《我本芬芳》是一本勇敢的書,我們讀的時候也有同感。您把六十年婚姻生活中一些傷痛的細節(jié)都呈現(xiàn)了出來,沒有避諱。您在寫的時候猶豫過嗎?做過取舍嗎?
楊:我就是想寫一位女性的情感經(jīng)歷,一樁普通的婚姻,婚姻中沒有壞人,但卻充滿了傷痛。這里面有我對人生的觀察,對女性境遇的同情,當然也有我自己的感受、包括困惑在里面。
記者:您在《我本芬芳》的尾聲,寫下這么幾句:“這六十年的婚姻——大家眼中的鉆石婚——的確也是固若金湯的婚姻,只是他和她都沒能獲得幸福。她有她的傷痛,他有他的傷痛。悲慘孤獨的人更宜相愛。他們本該相愛的?!蹦X得,為什么“本該相愛”,但最終卻沒有做到?
楊:人和人原本都該相愛。被社會排斥的人更該彼此取暖。但生活總是不會按照理想的狀態(tài)進行?;莶排c呂醫(yī)生的婚姻悲劇,更多可能還是在于性格上的不和諧吧。
記者:您的書描寫了您所處的那個時代婚姻狀態(tài),如今,您的晚輩、您周圍接觸到的年輕人,她們的婚姻和您在書中寫的幾十年前的婚姻狀態(tài)相比較,您覺得有變化嗎?有哪些變化,有哪些不變?
楊:肯定有變化。像這本書的編輯,像我的孫女,她們這一代女孩子,讀書、工作的機會比我們那時候多了許多,她們大都讀了大學、研究生,面對戀愛、婚姻時,她們的選擇也多很多。她們的婚姻有了更多自主性,不會忍辱負重,憋屈一輩子。如果婚姻不如意,她們要么想辦法,拉著對方一起學習、改變,要么就離開婚姻,重新尋找和選擇。我羨慕她們的自信、勇氣,祝愿她們幸福。
【記者】郭悅
【作者】 郭悅
【來源】 南方報業(yè)傳媒集團南方+客戶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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